灰蓝色的窄长布料胡乱裹在他的指尖,末端垂落至手腕,愈发衬显得那片皮肤透亮的莹白。
时钟的指针走得不紧不慢,一格接着一格,推动着时针艰涩往前。
竹言蹊在备考期间看书刷题时,总感觉度秒如年,巴不得写过几个字,谈教授规定的学习时长转瞬耗尽。
可眼下,国际单位制中时间的基本单位似乎不该是“秒”,理应还有更小、更短、更磨人的单位定义才对。
乱七八糟的领带,毫无章法的心跳。
末了还有……乱七八糟得极其羞耻的人。
熬过漫长悠久的一个世纪,竹言蹊连想哭的情绪都提不起来了。
他如同一只经受天敌凌虐的草食动物,跳脱出大脑的一片空白后,死死裹住被子,蜷缩在大床靠墙的边角。
弱小,可怜,又无助,拼命咬紧了牙关,竭力不打哭嗝,独自舔舐真枪实弹后留下的新鲜伤口。
饰演天敌角色的谈容坐在战场的另半边,他屈起临近床沿的一条长腿,手肘轻搭着膝盖,坚实性感的肱二头肌线条饱满,表面横有几道淡红的挠痕,血丝隐约,看着就疼。
明明该是一副胜利者的潇洒姿态,可偏偏……安静得好似心虚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