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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    除夕夜，江水发烧到40度，江崇云将她送到医院的时候，双手颤抖的不能打字。

    他坐在她的病床前，抱头痛哭。

    江水进入他生命的第4年，是她母亲离开的当天，他差点亲手把年幼的女儿送上绝路。

    江崇云将脸埋在手间，妻子放在茶几上那张纸在脑中不停放大。

    我走了，这样的生活，过久了会死。

    什么生活呢？江崇云开始回忆。是卖了房子救白血病的父亲？还是先天性弱听的女儿？

    说不清楚，反正太他妈多了。

    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病床上的身影，那是他的女儿。液已经输完了，她在床上深深地睡着，因为高烧而泛红的面孔和自己小时有几分相似，却比他柔软，更平添了她母亲的可爱。瘦弱的胸脯起起伏伏，还连带着略粗的喘息。一次一次，仿佛荆棘刺在江崇云心上。

    他什么都没有，但是他不能失去江水。

    这样的生活他能过得下去，他必须过得下去。江崇云这样对自己说。他摸摸裤兜，里面还有几十块，还能给江水买点吃的用的。他站起来，缓缓向外走去。街头飞雪，路上几乎看不到车。万家灯火，只剩他江崇云和病恹恹的姑娘。他拢了拢衣服，吸了一口冷气，在街上走着。街上的副食店都关门了，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