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柏彦还是在每一个深夜,疲惫地回到家里,在漆黑的卧室里,抱住她。
他每一天晚上,都会对她说晚安。
尽管他以为她听不见,可他每一天的“我爱你”,都被她仔仔细细听了进去,听在了心里,铭刻珍惜。
当她躺在病床上,耳边响起的不是那些冰冷仪器的声音,而是他的每一句“我爱你”。
这是她在充满刺鼻消毒水味道的地狱里,和魔鬼以生命为筹码讨价还价的时候,赖以支撑下去的唯一力量。
奥地利诗人里尔克曾写过一首,孔翎最喜欢里面的第一句。
尽管这首诗有许多个翻译版本,但她还是固执地热爱着将它称做——
“是时候了,夏日曾盛极一时。”
当整个城市的花瓣都在一夜之间,蒸发般褪去色彩,遍地干枯的黄,从冒出一个尖,到爬过一半的叶脉,最后,归成干涸的,轻轻一触就会像蝉翼一样碎裂的,失去鲜活的完整棕黄色。
初秋的黄,像一场无法逃离的瘟疫,当人们蓦然回神,才发现早已不见盛夏影踪。
我们再小心,再努力,也没法拒绝承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