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贡小姐_1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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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方首府上又开始了。

    这个小白鬼,十二岁,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衬衫和熨烫的平整的背带短裤,浅亚麻色的头发上抹了发蜡。不因为他父亲的官职,因为这极浅的肤色的发色,他便已经在这方泥泞的土地上有了十足的耀武扬威的资格,背后垂着辫子的中国人走来走去,弯着腰搬冰块,他们像沉默的蚂蚁一样,连颜色也像,穿黑灰色的麻布衣裳,低着头,小步的走过去。因为他们在他面前总低着头,他看不到他们的长相,那么多的黄人奴役,他单记得他们又黑又瘦。

    饭菜酒水是从城里的一家法国酒店订的,当地人的盖的房子中不设厨房,就算是乡绅的豪宅也是如此,厨房是露天的,几个黄土夯垒的锅灶。一个他分不清是中国人还是西贡人的女孩,年纪比他小,头发紧紧的在脑后绾成一个小圆的发髻,穿当地的竖领长衫,地上的陶盆里盛着水,女孩蹲在地上用丝瓜络涮洗他们用过的餐碟和酒杯。

    用十二岁男童所特有的带侵略性的好奇目光,小白佬肆无忌惮的观赏这个年轻的西贡孩子,他穿摩洛哥皮鞋的脚踏在对方赤脚站着的蓝瓷砖上,黄色白炽灯凄凉的灯光照在这张稚气未脱的小脸。这是第一个和他对视的东方人,他因此实际上是记得他的,那双漆黑的亮晶晶的大眼睛,透出温顺和悲哀来。当时他没有认出他来,日后他便认出来了,当阮再次跪在烤蓝瓷的地砖上,用墩布一心一意的擦地时,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。

    他那时候十二岁,母亲去世,他于是短暂的到西贡父亲的官邸来小住,很快父亲便安排好了儿子要读的中学,他便又被送回法国去了。第一次来,他统共在西贡住了一个星期,这一个星期里他被软禁在房子里,令他印象最深的是热带潮湿的,热乎乎的空气。夜里的潮湿使他无法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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